秦淮岸边游

何人知我霜雪催
何人与我共一醉

小前夜


(接三叔贺岁片《盲冢》)


晚十一点,正是灯红酒绿的好时候。
窗户对面的霓虹灯一排一排亮起,楼下酒吧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。
在暧昧的光线里,我看见黎簇把贴在按摩椅上的左脸换成右边,他的视线掠过我停在我身后,那个帮我按肩的的性感美女身上。
“吴邪,你越发腐败了。”
他没有看我,但我看着他逐渐炽热的眼神,就知道这小子确实没怎么见过市面。
这几天略微听瞎子提过,说黎簇算是咸鱼翻身鱼跃龙门亚古兽进化为机甲暴龙兽,在烟袋斜街也混出了一个地头蛇的名号。
我弹了下烟灰,漫不经心道,“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,我建议你把越字去了。老子当年一口气提给你十万的时候比这腐败多了。”
这句话像是踩到了他的尾巴,他猛的撑坐起来骂道,“操!这他妈的能比吗?”
骑在他后腰的小姐被弄得差点摔下去,黎簇飞速斜了她一眼便自顾地灌了一口酒。
“你不是来找我谈生意的吗?你不是说请我来这儿玩权当我为你们提供消息的报酬吗?这话是你说的吧?你刚刚那是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吗?”黎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,又抬头盯着我,“它起来了。但老子现在不想让女人弄了。”
我能感觉他胸中的怒火一路飞蹿,果然,便听他道,“你帮我弄出来吧。吴邪。”
现在可能蹿到脑子了。
我吐出一口烟,忽然很想踹死这个逼孩子。
但这样不行,毕竟自己有错在先。
我这样麻痹自己大概静默了半分钟,准备再拿一根烟的时候,刚一动作,黎簇的身子就快速躲了一下。
他还是怕我弄死他的,但知道这一点以后,我也只能咬着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。

黎簇大概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,他抖了抖自己的上衣穿好,冲房间的两个姑娘摆手示意她们出去。
“小沧浪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帮你们弄好。但我的条件没变,古潼京那块消失的地界,你必须告诉我。”
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我觉得还算在意料之中,我想了想,认为现在顺坡下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。于是我点头,“你知道那个盲冢是吧?这样吧,等我从那里头出来,我给你找个去古潼京的靠谱导游?”
黎簇看着我,忽然冷笑一声,“你有这么好心?你是怕我在地底下阴你们,才故意要在出来后才告诉我吧?”
我靠在沙发上歪头看他,“是这样,这叫做各取所需。那群姓张的都是沙漠的大老板,有他们给你带路,你起码可以活着回来。”
黎簇的手机屏幕不合时宜地闪了一下,他迅速接起电话冲那头嗯了一声,“你现在上来。”
“如果你说的张家人是附属医院门口卖烧饼的那个,我觉得当地的骆驼都比他靠谱。”他拉开包间的门,临走前又回头道,“被那些执念缠得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滋味,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。吴邪,你不要耍我。”

我叹了口气,听着刚跑上来的马仔黎簇哥长黎簇哥短的恭维着,我从未如此鲜明地觉得这小子已经跟苏万活成两类人了。我知道一个人被执念缠得透不过气的痛苦,那就像心里住着万千妖魔,而这些,都是我强加给他的。

沿着走廊的灰色毛地毯一路走,楼梯口有一个前台,那里站着一个兔女郎。
我在那刷了卡,想想这回啥都没干,简直亏得肉疼。临走前,她忽然给了我一个拥抱,柔声细语,“老板慢走。”

下到楼底,已经是凌晨一点,夜生活开始的时候,街上的人便少了许多。
三月的晚风透着一股凉气,我在路边买了一碗白粥,用纸碗盛着,边走边喝,一路上都是灯火通明,花花绿绿。

我拐了几个胡同,再一转身进了一条小巷。
那的居民楼下长着一颗高大的梧桐树,下头停着一辆黑色轿车。
“来了啊?”我走近的时候,车窗也随着降下来,我看见闷油瓶的脸,万万没想是他来接我。
“你晚饭吃了吗?要不要来一口?”我把盛粥的纸碗递到他嘴边。
他大概真的没吃晚饭,很自然地接了过去。
“胖子他们人到齐了么?”我走到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随口问道。事实上,以胖子他们的行动力估计早就到了,或许已经在火车南站的候车厅里斗了不止一轮地主。

我靠上椅背的瞬间,闷油瓶忽然伸手在我后腰摸了一把。我怔住了,随后感觉自己的皮带和裤头的夹缝里被抽出来什么东西。
那是一张不够巴掌大的小卡片,背面印着“夜•色”两个花体艺术字。
哦,估计是刚才那个兔女郎抱我的时候塞的。
场面一度很尴尬,闷油瓶在看我看不到的另一面,面色竟然逐渐变得凝重起来。
我心里止不住咯噔了一下,断定那一面可能印着某种女郎图。
“我们不看了成不?”我伸手想去抢那张卡片,“天地良心,我什么都没干,顶多就是让她们帮我按了一下肩膀……”
闷油瓶夹住卡片的手指忽然一翻,那张卡片转了过来,万幸的是那似乎是一张旅游照,但是,那个照片里的女人我见过,她叫梁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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